— 梦华尘 —

陌上花12(CP莫玉,更新中)

整个七月都忙成狗,能汪出来的那种OT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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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隐寺乃是江南名门望地,莫非云行得不快,这会儿尚不曾出庙门,玉玑子跟在他身后,同样不急不缓。他二人虽不曾再说话,却也不觉着沉闷。

莫非云走得片刻,忽地想起一事,回头问道:“我虽与你说了要来这寺庙,你却怎就这般准的找到后院里来了?”

他虽有交代过行程,却是行止由心,一个下午过去了,也不定便会尽留在这寺中。更遑论是得遇故人,连他自己都不曾想过会在这后院逗留如此之久,怎地玉玑子便正好将他找到了?

他方才不曾细想,这会儿仔细一寻思,便觉其中因由,一眼看去,似笑非笑地问道:“你这孩子,可是又瞒我什么了?”

莫非云性子好,即便察觉出了异样,也不曾放在心上,然而玉玑子却是一怔,几乎忘了行走。

“嗯?”莫非云不妨,被他带得一顿,这才察觉到他似是面色不好。“我随口一问罢了,倒是教你多想了。若是不便告知与我,不说便是了,日后我也不问了。”

玉玑子面色更白,下意识扭开头去,似是要躲那温和目光。“……倒也不是说不得,只是怕师父不快。师父如今身子大好,若要去哪处走走,本也都是去得的,只是毕竟人心险恶,我……我能时刻知晓师父在哪儿,多少也能安心些,便……便使了些手段,能多少有个感应。”

“哦?怎地我却感受不到什么?”莫非云仔细感受一番,更是运转周身灵气,竟也丝毫察觉不出什么不妥来,料想那所谓的手段定是极为隐秘,怕除了这孩子本人,谁人都察觉不到的。

玉玑子却道他是忧心,忙解释道:“不是什么伤损人的手段,师父不必担心有所牵制,只是能教我感应到方位罢了。”

莫非云确实有些忧虑,倒并非是忧心这个,见他惶急解释的模样,心下愈发疼惜,拍了拍他的手,“莫急,慢慢说。你何时布下的?与你本身可有损耗?”

玉玑子下意识摇头,“那日……师父自岐山回来,我便有些后怕,总想着那时万一有什么变故,而我又去得迟了……故而总是不放心,便用自身一缕精血制了个符文。”说罢,他意念一动,一道鲜红繁复的符文便出现在莫非云手上,一闪便又隐去了踪迹。 

但凡有他在一日,只要这道符文还在,只要他自身一息尚存,无论莫非云在何处,哪怕万里之外,他都能感应到。若是莫非云无事,这符文便只感应个方位,若……若莫非云有什么危险,这符文能瞬息间将他送来。

即便那符文只出现了一瞬,莫非云却仍是瞧清楚了,有些话这孩子还是没说出来,但透过这符咒纹路,他却能瞧出来其中花费的心思。眉心渐渐蹙起,许久才轻叹摇头,握紧了他微凉的手指。“你平日里便忙得紧,又要辛苦费这一番心思,难怪近日见你竟是憔悴了许多。我无碍的,日后不必如此操心,近些时日便好生养养吧。”

即便是玉玑子这等功力了,要制这一道符文,却也不是轻描淡写的,更何况符文都烙下这许多时日了,自己竟是毫无察觉,虽也有自己信任、不去疑他的缘故,却到底还是他花了太多心思。虽不至伤筋动骨,到底还是有所损耗的。

玉玑子见他不似生气,犹豫了片刻,忽地低声说道,“若……若师父怪我私自窥测行踪,那我……撤了它便是。”

莫非云正是心疼他,见他如此小心模样,心中愈发酸涩,却也知晓他这会儿患得患失,性子怕不是一时半刻能哄过来的,便也只能放缓了声音,“你是担忧我罢了,我为何要怨怪你?那岂非是无理取闹了?”

他低头瞧了一眼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的手背,牵着爱徒出了庙门,慢慢走下阶梯,“留着它,若能教你少担一点心,那很好。更何况你那般辛苦制成了,即便你说要撤去,我也是舍不得的。”

玉玑子此刻心中很乱。被莫非云牵着,只能随着他走,心中脚下都好似是飘的,全没落个实处,连这一路走来都好似身不由己一般。

趁人不备私自下了追踪符本就是不该了,偏还被人察觉到了,更是连一句借口都说不出来,一点心思全都暴露在了那人面前。饶是他一向镇定自若,这时却也是慌了的。

莫非云牵着他的手,岂能感受不到他指尖轻微的颤意,心里愈发软了。眼见这道上无人,竟也顾不得旁的,忽地回身便将人揽住,手掌抚着那一头绸缎般顺滑的乌发,贴着面将人搂进了怀里。“莫慌,无论你做什么,我总是不怪你的。玉儿,你的心意……我哪里舍得浪费一丝一毫。” 

这一刻,玉玑子忐忑躁动的心,忽地便静了下来,只余一点温热慢慢浸染了全身。

他低着头,乖巧而安静地应了一声,用他最柔软的姿态。


这一个拥抱很快便分开了,莫非云替徒儿整了整衣衫,仍是牵着他,慢慢走在夕阳余晖中。“方才来得匆忙,这会儿若是不急,咱们坐渡船回去罢,也不枉来这江南水乡一场。”

“都依师父的。”玉玑子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,默默地跟在他身侧半步之后,丝毫看不出世人眼中那叱咤风云、呼风唤雨的模样。

自灵隐寺径直回木渎镇上,走水路已然有些遥远了,若是腾云,莫非云倒也不是带不动这孩子,却总不及坐着渡船更悠逸闲适,左右这会儿也不赶时间。

到渡口后,他便唤了艄公,数了船资登船,回身向爱徒伸出手来,一如从前那般轻声唤道:“来,仔细脚下。”

从前这孩子太小,他虽不大会照顾人,但磕磕碰碰间,总也养成了些许习惯。上马、上船、甚至是一些过高的台阶,他总是要牵着那孩子的手,唯恐他滑了跌了。

那一次次本能地伸出来的手,让玉玑子几乎忘了自己如今已然拥有惊世骇俗的力量,在那双手面前,他永远都只是莫非云身边那个小小的孩子,仰仗着这双手,走过一次又一次艰难险阻。

莫非云伸手将他援上了船,在他身后,夕阳已尽数落下,只点点金色余晖尚点缀着天空。微风拂来,路边的花草婆娑摇曳,枝叶上未干的雨水沙沙落下,浸润了一方土地。

陌上花开,可缓缓归矣。 




第二日,莫非云倒是不曾出门,只知会了晚空一句,午后便留在待月居的后院一角,捧了卷《黄帝内经》,闲来无事翻着看。

不多时,便有门人引着一个眉目姣好的少年人进了内院。那少年一见他,面上便是一喜,匆匆赶了上来。引路的门人躬身行了个礼便退去了。

“承欢,你来了。坐。”莫非云放下书卷,冲那少年点了点头,引他坐上对首,“你特意来寻我,可是有什么紧要事,需要我相帮?”

李少侠赶紧摇头。他的那些个事,哪里敢麻烦到莫非云,能和莫非云讨教上几句,便已是天大的面子了。

意识到那位国师很有可能便在附近,他更是正襟危坐,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水润喉,又客套了几句,这才慢慢将话题引出。“久闻莫先生学识渊博,晚辈有些疑惑,想向先生讨教。”

昨日里这年轻人说要来拜访询问,莫非云虽应允了,内心却是有些稀奇的。倒不是奇怪于这少侠的态度,而是不知这少年人有什么问题是需要和自己探讨的。

若这人是云麓门人,那尚可说是要讨教术法,可他分明是个弈剑门人,也不知急匆匆的是要问些什么。总不能是想问怎样将三阳真火决打出火天罚的效果吧?亦或是八荒地煞诀和风水火心法的冲突问题?

莫非云此时辈分是极高的了,但年纪却不见得有多大,昔年故去时也不过而立,如今复生不过一年。平素里虽看着寡淡沉静,却也难免还有些时光不曾磨去的跳脱性情。 

李少侠倒是不知他此刻心中揶揄,只咬着唇沉吟了片刻,才道:“我昔年有一友人,性情温和,知书达理,奈何身子不好,自幼年起便疾病缠身,童年更遭逢大难,虽侥幸熬过,却流落异乡,最后更为报昔年恩怨是非而熬尽心血,最终油尽灯枯而亡。他……他此生无牵无挂,只留与我这么一枚精魂所化的珠子。”李少侠顿了顿,又道,“我听闻那位……那位国师,最是擅长元魂幻化之道,莫先生您便是他……故而斗胆问一问先生,我那友人……可还有救?”

莫非云静静听他说完,已大约知晓他的来意,轻笑道:“原来你明着是寻我帮忙,实际上却是冲着玉来的。”他却也不恼,只笑问道,“既如此,你直接去寻他不是更好?”

李承欢缩了缩头,讪笑一声,连连摇头。“玉玑子国师行踪不定,想来甚是忙碌,哪里敢打扰了。” 

平日里若是意外遇着了,他还敢鼓起勇气与那国师说上几句,但若要是真的自行找上门去,他却哪里有这份胆了。

莫非云瞧他模样便已知晓大概,心中愈发无奈,“罢了,我虽不曾钻研过元魂返生之术,到底也与这彼岸芳华纠葛数十年,你且将友人精魂与我瞧瞧罢。”

李少侠这才将挂在颈上的锦囊拿出,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颗鸽卵大小的乳白色玉珠,捧在手心里递过去,“先生且看。此物瞧着与寻常元魂珠颇为不同,我那友人姓云,我便取了个名儿唤作忆云珠,先生瞧瞧吧。”


莫非云见他仔细模样,便知此物于他必然十分重要,因而接手时也甚是小心谨慎,将那玉珠仔细托在掌心,细细验看。

彼岸芳华元魂珠与他伴生许久,如今更是已融入体内,那颗元魂珠本体是一枚火红色的玉珠,内中清晰可见一朵正在盛放的彼岸花,通体散发着澎湃至极的元魂之力。然而此刻手中这颗乳白玉珠却全然不同,珠子本身并无任何纹饰,触手微凉坚硬,若非那玉珠隐隐散发出濛濛光泽,瞧着甚至于寻常珠宝玉石无异。

莫非云瞧了片刻,不曾看出什么异常来,询问过李少侠后,便试探着往那珠子里送入一丝灵气。

寻常珠玉自然无法接纳灵气,然而这忆云珠却是云横精魂记忆所化,虽与元魂珠并不相类,却同样能吸纳灵气。

莫非云送入的灵力很快便渗透入这小小的珠子中,下一刻他便蹙紧了眉,连看向少侠的目光都不同于以往的温和,反而带了些许审视,“……魔气?你那友人,莫非是北溟魔族?”

莫非云出自云麓仙居,且不论当时门派内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丑恶事,但至少他所承受的教导,一直都是将太古铜门之后的魔族视作天敌大患。

玉玑子曾经想得其实没有错,若当初勾结妖魔、打开太古铜门的人并不是他,又或者他并非是莫非云悉心教导、日日牵挂的弟子,第一个容不下他的人,便会是莫非云! 

李少侠从前不曾与莫非云接触过,对这人的印象,大多都来自于野史书册,以及当初轮回塔中玉玑子念念不忘的幻境,他总以为这人是温和而淡然的,似乎毫无脾性一般,甚至连那幻境中,被风落等人拷打折磨时,都不见他如何气势凌然。那偏生是方才那一眼,教他浑身一个机灵,下意识地想起了一句描述。

莫非云,是昔年云麓仙居术法武功最强的人。

李承欢愣了一瞬才清醒过来,忙解释道:“先生莫恼,我那友人并非是魔族,更不曾勾结妖魔的。”说罢他才想起不妥,这大荒中公认勾结妖魔攻陷大荒的人,便是这人最顾念的弟子。

好在莫非云并非是不讲道理之人,虽心有疑惑,却仍是愿意听他解释,更不曾因他无心之语而作恼。“我在这珠子中探查出一股非常浓厚的魔气,观这等精纯魔力,怕并非是寻常天屠魔,应当已是承影魔了。”北溟魔族分为无承天化四个等级,这玉珠中的魔气实在非同小可。 

李承欢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这点。他虽知云横为了守卫夙影村的村民,已向夜歌献出了元命盘,将自己转换为化生魔,只为换取那一丝造梦的能力,却不知他的魔力竟有如此深厚。他见到云横时,那人便是一副文弱书生模样,面色苍白身形羸弱,一直抚胸轻咳,最后更是油尽灯枯而亡,怎么也不像是魔力深厚的。

这时经莫非云点醒,他忽地想到,普通人若成为化生魔,多半都是在战场上,由领兵的将领出手将人转化,那些将领本身便也只是天屠魔、至高也不过是承影魔,转换出来的化生魔实力更受掣肘,便如当初青灯教的方逸文、冰心莲的怀鸣等。然而云横,他却是由北溟九大魔侯之一、身为无极魔的镇魂灯灵夜歌亲自出手转化,而夜歌此生好像就转化了云横这仅有的一位,云横的实力可想而知。

若非这人身子骨不好,又只想用这力量造梦来守护村民,只怕李少侠当初根本没那么容易离开夙影村。


莫非云见他神思不属,却不催促,只等他自己醒悟过来。

好在不多时李承欢便回了神,见莫非云还在等待,便将自己以往经历、以及在幻境中看到的关于云横的过往一一告知。

莫非云面色稍霁,看向掌中玉珠,“如此说来,这位云先生倒也是性情中人,虽不敢言说大义,却总也不负本心,是个值得敬重之人。”他又仔细检测了一番手中玉珠,问道:“常听闻,北溟魔族死后将化为北溟无处不在的风,不会留下任何尸身和魂灵,按理说云先生虽曾是人类,却早已被转化成化生魔,为何还能留下这颗珠子?”

李少侠闻言也是一愣,颇有些茫然。

他离开北溟南已久,更是将这段记忆遗忘许久,虽后日再想起,到底已有些模糊了。

对比一下印象中其余魔族的死亡,无寐侯死后确实化入天地之间,但夜安城的结界却许久不曾消失;怀光侯本身是灯灵所化,重伤濒死后便化作了原型,如今应该在前掌门手中,不知是否还有恢复的一日;玉心侯确实两次用东海神玉改换体质,本身早已支撑不住,最后更是在望舒出生之际成了血祭。这许许多多的魔族,竟是寻不出一个相似的来。

李少侠越想越是头疼,忽地脑中灵光一闪,自纳物镯中取出一柄骨刀递上,“先生且看,这是我另一位友人遗物。她本身是纯粹的魔族,死后却被无寐侯炼化作了一柄骨刃,这……这又是为何?”说罢,他将昔年经历一一说出,只盼能与人参详出一二来。 

莫非云虽对北溟魔族并无好感,但这些事本身却颇为奇异,有些细节更是与书中所载全然不同,不免教他用上了几分心思。“若此说来……魔族死后身化天地之事竟不一定全然是对的,若是如此,若是那位云先生尚有魂魄依存,或许并非毫无希望。只是逆转生死本身是逆天而行,其中困难与阻碍,甚至是代价,都不是你可以想象的,承欢你……可要想清楚。”

李少侠点头,笑道:“我清楚此事困难,也知晓因缘果报,但云横一路上助我良多,我若有方法助他,总也是要尽心一二的。”

莫非云见此,知晓他心有成算,便也不再劝。“既如此,你便与我说说,此珠当如何使用。我只知元魂珠可与人融合,增强实力,而你这忆云珠又要如何用了?”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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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云珠怎么用?

是用来回放录像告诉少侠你丫又被人驴了=-=

助攻已经上线,师父父你很快就知道回播录像有什么用了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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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07-3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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